第一个白天，什么事都没发生。
到了晚上，整条海岸线几乎成了一条长长的长龙。
“小张，一组暂时就交给你了，有情况随时呼我，我去其他组转转。”徐东顺手给对方发了几根烟。
“放心吧，徐哥。”
小张一脸兴奋，他还是第一次管理这么多人。
徐东说完骑着电动车，开始沿着海岸线来回巡视，电动车是上午刚从纪局长那边弄到的，代价是一条烟。
如果纯靠走路，他就算累死也巡视不了几趟。
路上看到有打瞌睡的，他会按一下喇叭提醒一下，夜班的补贴是白班的两倍，这钱不能白花。
来到大沽河这边，徐东给四组组长老秦递了一根烟，老秦只比他小两岁，在八人当中，两人因为年龄相仿，走的也最近。
“老秦，你这边有情况没有？”
老秦摇摇头：“鬼影子都没看见一个，我刚刚问了琴岛那边的老同事，他们下午才开始行动，咱们这边估计要到明天才有动静。”
“是吗？快给我说说，那边都有什么大动作？”漫漫长夜，徐东一下子来了兴趣。
老秦不疾不徐地抽了最后一口烟，然后将烟头踩灭，伸手道：“再来一根烟，我慢慢跟你说，保证有大料。”
徐东干脆将剩下的烟，全塞给了对方。
“够意思。”老秦熟练地点了一根烟，猛地吸了一口，“你知道就这一下午，他们抓了多少人吗？”
“多少？”徐东配合着问道。
老秦伸出一根手指头。
“一千？”
“是一万多，琴岛这边几乎动员了十几万人，一千人也太小儿科了。”
“我靠，这么多，都是从哪抓到的？”徐东连忙追问道。
老秦叹了口气，“大部分都是工业区那边搜出来的，这些人干活拼命，又不要工资，只需要一口吃的，哪个老板不喜欢？”
“呃，他们从哪搞到的粮食？”
“唉，说是粮食，其实都是一些没人吃的麦麸、稻糠、秸秆，再加一点点的杂粮和面粉，最后混在一起做成面包，听说硬得能崩掉牙。”
徐东一下子想起了前世，在那段最艰苦的岁月，他们家同样吃了一年多的这种面包。
当时，因为这种面包是长条状的，大家还给它起了一个形象的名字，叫做长棍面包。
“这些大老板还真聪明，这么一搞，还真要不了多少粮食。”徐东感慨道。
“他们也是跟咱们南边的邻居们学的，那边早就开始吃草了。”
老秦说完哈哈大笑起来。
徐东感觉有些滑稽，现在嘲笑人家，等自己也吃草的时候，不知道还能不能笑得出来。